“这能行吗?”哈迪太太绞着手,小声念叨:“少爷的嘴巴可是最挑的。”
林苟不需要任何帮手,让他们都出去休息,自己在厨房捣鼓了一整个下午。
从二楼卧室出来的时候,天已经全黑了。
丹妮太太站在他身边,眼里涌动着情绪,有喜悦也有祝福。她从上到下,看了看林苟。
笔直的肩线,窄而挺的腰背,一套正黑色的单扣西装,银色衬衫,领带上夹了一朵绿色的宝石花瓣,英俊潇洒中带着点成熟气息。
“挺好的,很好。”丹妮太太眼眶发热,她上前半拥林苟,在他耳边说:“去吧,孩子。”
等林苟走出两步,她追上去,扶着栏杆,送上最诚挚的祝福:“两个人一块儿回来。”
林苟走下楼梯,回身冲她挥挥手。
黑色轿车沿着河岸向东翼开去。
brian降下车窗,不顾窗外的冷风。他有点热,嗓子发干,更多的是莫名的紧张。
林苟不知道在策划什么,神神秘秘的,还将地点安排在东翼二楼。
那个房间代表着什么…他们都知道。
推开东翼的门,温热的空气从四面八方围上来。brian摘下围巾,迈上二楼。
brian先声夺人:“你在哪儿?我回来了!”
无人回应他,那个中国人又在故弄玄虚。brian踱步走到某个房间门口,手刚搭在把手上又缩回去。倾身,将耳朵贴上去,绿眼睛滴溜溜的转,企图在暗处抓住林苟的把柄。
可惜,什么声音都没有。
brian手抵唇咳了一声,西装笔挺的站在门口,一动不动维护着他高贵的姿态,冷冷的说:“你再不出来,我走了!”
一秒,两秒,门突然被打开,一只手臂伸出来把他用力往里拽。
跟着,一双温热的唇便贴上来,落在brian的额头上。
西装上的冷空气被宽大的怀抱驱赶,brian微凉的鼻尖在林苟的颈侧不客气的贴了贴,抱怨的说:“你的礼物到底是什么,快点拿出来。”
没人要礼物要的这么理直气壮的。
但他是brian。
林苟说是违约金,实际是客气的哄他,但完全听不出来中文博大精深隐藏含义的是brian。
林苟无奈,牵着他往屋里走。
brian这时才看清屋里的摆设。
整体上还是之前的样子,只是增加了一些关键性的,更逼真的‘道具’。
brian拿起白瓷盘里的糕点,低头嗅了嗅,问:“这是什么?”
白色的米糕,上面用红色的糖浆画里一个符号,全是方块,“这是中国字吗?”他皱着眉,认真的拿着糕点,举在半空中问林苟,“这个字怎么这么复杂。”他更想说的是,中国人怎么能记住笔画那么多的字
“这是囍字。”林苟解释道,brian轻轻掰开,里面的豆沙他认识,“你下午去镇上就是买这些?”语气里还是一贯的嫌弃,不过不影响他咬了一口,细细品尝。
林苟:“下午去镇上买了原材料,借用了哈迪太太的厨房。”
brian记得14年前,这些点心是镇上买的成品,大约是那时的林苟不敢借用庄园的厨房。
他点了点,评价道:“勉强能吃。”
林苟笑着把他拉到房间中间,左侧墙上贴了一张红色的纸,上面的方块字跟糕点上的一样。
brian眼里一热。
他们都是正装出席,一样的俊朗,黑眸黑发和金发绿眸,看上去像两个世界的人。
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,是一个集装箱,一纸合约将他们的心融化到一块儿去。
林苟端起桌上的两杯茶。
金黄色明亮的茶汤,泛着清香,中国人的仪式里总少不了茶。
像把往后岁月都熬进了茶里。
两人对视,杯沿轻轻碰在一起,茶的绵柔在舌尖散开,有点回甘。
“那根红绳呢?”上一次的仪式,有奶奶和上帝的见证。brian心里有点难过,“为什么不告诉你奶奶。”
“不需要。”
“我没有告诉她我们离婚了。”林苟看进brian的眼眸里认真的说:“她肯定以为我们是一直幸福的。”
“那就不要说了,什么都不要说。”brian赶紧应下来。

